“小凡，小凡！”爸爸站在秦凡面前来回挥动着手，秦凡从回忆中走出来，“你怎么了，看着一片菜叶子发呆，不像你啊。”爸爸眉头挤在一起，闭着眼睛。秦凡低下头，一个劲地吃着东西，他不想说话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“小凡，你喜欢楚曦对吧，”爸爸站起来，转过身去，“但是你应该知道什么情况吧，像你这种偶像歌手如果谈恋爱……”“我知道，”秦凡撑着下巴，夹起一片肉，然后松开，让它落在饭上，“会掉价对吧？”秦凡闭着眼睛，安静地将嘴巴擦干。爸爸话里多了些无奈，“算了，既然我说了让你自己去做自己的决定，再反悔的话就不是君子了吧。”爸爸打了哈欠——最近在忙秦凡演唱会的事情，睡得也少了很多。
“谢……”秦凡看见爸爸转头看着他，撇过头去，“谢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就是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，把我培养成一个歌手也好，对我严格也好，让我能自己做我自己的决定也好。”秦凡捏着手里的筷子，动作有些不大自然。
“其实我这个老爹做得也挺失败啦，对自己儿子总是不闻不问，从来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，额——”爸爸想到这里大笑起来，想要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，然后又沉下自己的声音，“果然糟糕透了呀——我这个爸爸当得呀……”“确实糟糕透了，”秦凡将筷子放在桌上，“就像我一样的。”
秦凡从他爸身边走过。
“小凡，你不会松手的吧？”爸爸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。
秦凡停在那里。
“嗯。”
爸爸笑了笑，揉了揉头发。“嗯～你加油吧……”爸爸将手**口袋里，“不过不要忘了你是一个歌手，要是被甩了可别在粉丝面前哭鼻子，不然粉丝也会伤心的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秦凡，今天还要再彩排一遍，快点，就差你了。”一个大叔跑过来，向秦凡挥手。
“来了～”
楚曦在家里待了一整天，没有出门，只是坐在自己的书桌上，心不在焉地读着自己的盲文本，一边却将平常在学校里用的课本摊开。她总会不自觉地去摸，却只能摸到光滑的纸面，像是上面什么都没有一样。
“我回来了，小曦，今天有你最喜欢吃的排骨哟。”妈妈在下面喊，但是楚曦并没有回应。
欧阳冬长叹一声。
在一月一号那天三点地时候，欧阳冬和秦凡并排走着，秦凡的背后背着楚曦。秦凡总会回过头看一下楚曦有没有醒过来，他希望他能醒过来，然后他就能告诉她自己的想法。但是他又害怕楚曦醒过来，他害怕她醒过来之后还是会像之前一样让他离他离得远远的。
“小凡，”欧阳冬朝着秦凡微微一笑，“麻烦你了。”“没有的事，”秦凡的头上冒出些许汗珠，但是他自己并没有发现，“是我自己太依赖这种未知的力量了，或许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吧。”
欧阳冬一手撑着小臂，用手扶住自己的脸，“要不是有这个东西，你们可能就只是两个意外撞见一下，然后又彼此消失在对方生活中的过路人，不是吗？”欧阳冬拍拍他的肩膀，一脸老手的样子，自信满满地对他说：“相信我，只要你不放弃，小曦也没办法的，再怎么说，我可是小曦的妈妈呀，没人比我更了解她了。”
但是结果……
欧阳冬穿着围裙翻着锅子里的排骨，无奈地长叹一声。“牛皮吹出去了，结果小曦这次像是死了心一样，死活不转弯。”
咚咚咚……
“有人在家吗？”是秦凡。
楚曦听到了他的声音，一下起身，却又俯下去，转身扶着窗边去找门，然后将门关上，将门锁上。
“咔嗒……”
“小凡呀，你怎么来了，刚好我在做菜，要不要一起吃啊？”
“谢谢阿姨，”秦凡礼貌地向她道谢，“小曦……”
“她呀……”欧阳冬竖起指头指着楚曦的房间。
楚曦坐地上头顶着门……
“小曦……”秦凡站在门口，手放在门上。
“你为什么要来，我不是说了吗，我已经没有理由再待在你身边了，”楚曦偏过头，头发从一边垂下，像是挂在门板上的黑色绢布，“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吗——在你同意我待在你身边的时候……”
“那个——契约……”
“那个只是玩……”
“不是玩笑喔，小凡。”楚曦收起双腿，紧紧抱住，“真的不是玩笑。”
“但是我……”
“问题不在你，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，只是因为有那么一个机会，让我能看见你的世界，所以我以为我们站在一起了，其实你还是那个舞台上光鲜亮丽的你，我还是那个躲在角落里的我，我其实……”楚曦捂住自己的双眼不让泪水掉在地上，“其实只要能听见你唱歌就已经很知足了，真的……”她在话末所加的那两个字其实并不是讲给秦凡的，而是想要努力去欺骗自己而已——虽然自己知道只是徒劳。
“我真的很喜欢你啊！”但是这一句简单的话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，只是蜷缩着，像是个懦弱的傻瓜。
“你是这样看的吗？”秦凡抛出的问题让楚曦愣了一下，“但是我不这样看。”秦凡蹲下，手贴在门板上，额头靠在上面，“如果没有你的话，我现在还留着长发，胆小地隐藏着自己的秘密，害怕被人发现。”
“如果没有你的话，我爸爸可能永远不会把决定自己的权力还给我，如果……”
“够了……”楚曦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，情绪开始像是失控的陀螺，“不要再说了……”
秦凡起身，“我走了，记得去吃饭，阿姨她也很担心你。”
“我知道了，我求你了——你走吧……”楚曦哀求到。
“门票我放在这里了，这是我……”
“你走啊！”她向秦凡大吼，但心里却与自己的行为矛盾着。
秦凡往后退了几步，“我还会再来的。”
嗒嗒，嗒嗒，嗒嗒……
“你让我走吧——从你的世界里离开吧，你的世界早已经不再需要楚曦这个人了。”楚曦把头埋在双腿间。
秦凡听着她的话，停了一下。
“怎么会不需要……”
“没有你——我的世界不就不完整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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